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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建省第二十四届戏剧会演优秀剧目散论--闽剧《南归梦》

2013-1-30 15:24| 发布者: 剧团二伯| 查看: 1144| 评论: 0|原作者: 王评章|来自: 福建省艺术研究院

福建省第二十四届戏剧会演优秀剧目散论

----闽剧《南归梦》----

 这是一个有深度有力量的戏,它的想象方式和对题材的发掘,很有上世纪80年代福建史剧的特点,又有新的变化。 

写苏武在匈奴的戏非常多,大家只关心苏武作为民族的苦难英雄的价值和意义,只关心他使我们得到了骄傲、体面的方面,谁有不再去关心他归来的生活遭遇,或者想当然认为他名利双收,晚年享受,或者认为那是他个人的事,与民族、与我们已经无关了。剧作家对苏武的热爱和关心,显然超过我们。经过对繁复的史料的爬梳剔理,(或许没那么复杂,因为苏武妻子再嫁,儿子被杀之事并非湮没不可寻迹,或者被刻意遮蔽,只是我们视而不见,漠不关心)南归的苏武浮现了起来,让我们再次惊撼、疼痛。是的,作品确实让我们感到疼痛,一种对血缘前辈、对精神父亲的后代人的心灵和情感的疼痛,而不是垂悯。 

十九年与匈奴精神、意志上的抗衡、对峙,耗尽了苏武的生命,他已衰竭了,疲惫不堪。他只盼望妻儿来搀扶他一把,让他靠一靠,平静地安度晚年。然而妻子早已嫁人,儿子不知下落。孤独和衰弱使他思儿之心之情更殷更切,老眼望穿。他没想到他南归之后,过的将是比十九年北海沙漠更加孤独更加痛苦更加无助更加沙漠的生活。儿子无辜卷入了党争,成为上官安用来刺杀霍光的杀手。历史的复杂和政治斗争的自私残酷逐一浮现出来,苏武在漩涡中被利用、被撕扯、体无完肤。政治斗争双方你死我活,谁也不会顾及已经完成历史用处的苏武。 

戏当然不是只靠批判的激情和历史的发现,而是编织出巧妙的情节、细节,使得剧情本身具有戏剧的逻辑力量、情感力量,把观众紧紧吸引。剧作家编织了苏武的命运、苏元的命运,以及两个人的命运在历史政治的漩涡中加速沉浮旋转,互相刮擦,迎面撞击,容不得他们避让。其中真父子假相认一场,悬念迭起,人物关系独特、真戏假戏的组织、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结局,戏强烈而饱满。而掌中痣的设置,成为悬念,自始至终推动剧情的发展,并最后以断掌的动作爆发为高潮,都是颇具匠心。苦心经营而又能消除痕迹,这才是戏剧高手,才是创作常态。奇遇巧合、天机凑泊,那是可遇不可求,不能作经验谈。 

这个戏出新的地方,就是在于既写政治的复杂残酷又把它处理为背景,既得到历史的沉重,又能腾出空间来写人的感情。戏能够发现真理,这当然十分难得,但成为千古绝唱的,往往是发自人性、人情至深处的歌唱,无论是悲歌,还是浅唱。与话剧相比,我相信话剧占了更多的理和势,而戏曲占了更多的情和趣,即使有更成功的反证个案,恐怕也成不了规律。诗到词,词到曲,一路发展,寻找的大概就是可歌唱的情绪、情感,寻找的大概就是可以音乐化的故事。 

苏元的处境更难。他在明处,无论真情还是假意,事件所有的力量,都结结实实打在他身上。他受了上官安的恩,成了杀霍光的刺客,父亲又是霍光迎回来的,相见不能相认。特别是上官安让他去扮苏元与苏武相认,他心里更是多少辛酸和不堪。他本可以一剑杀死霍光,结局即可柳暗花明,可是苏武抵死护住霍光。看着父亲衰老的容颜,看着父亲的哀求和决然,他无法与父亲对视,他的手不由自主地软了下来,只能用自己的生命来换取父亲的绝望。这样一来,他也使自己再也不能认父了,他只能一口咬定自己是草奴,无论父亲后来怎么哀求他,否则父亲就被他株连了,即使不被杀,晚景也无以自养。 

事情并没有就此结束。苏元无论如何得让父亲死了认子之心,否则父亲在他死后的晚年将如何痛苦悲伤自毁自责。而苏武则一下子醒过来,不顾一切要认儿,想分担儿子的罪责。他越不顾一切,苏元就越倍受煎熬,因为苏元理性上坚定,情感上却是软弱的。这个自幼漂泊的孤儿,十几年对父亲无尽的思念,面对父亲的哀求,他实在抵挡不住,只好断掌,让父亲死心。他不知道这对父亲的打击和伤害,比什么都大。但他只能这样。他以此来表达自己对父亲最后的爱。 

苏武又何尝不是,他不过是情不自主地护住霍光,儿子却宁不要命,也要顺从他的要求。只有儿子,无比爱父亲的儿子才能这样。他自然痛彻肺腑。当他明白他根本不能分担、豁免儿子刑罚时,便一心一意想认儿子,这不只是他感情上的需要,而且是他想作为父亲,好好地抚爱儿子,让儿子感受到父爱、父亲的疼痛和悔恨,也算是一点点补赎。或者,他想作为一个父亲,为儿子送终,免得儿子孤单上路。他为着儿子而来,却送了儿子的命。对他来说,儿子死了,他也没什么可活。他看穿了生死,也就根本没有什么株连的忧畏。他始料不及的是他的殷切,反而逼得儿子断掌,临死前还受此一劫。这对他才是痛上加痛。我想,当他看到儿子的断掌时,也许眼睛一下子就瞎掉了,有什么比这个老父亲受到的折磨更凄惨呢? 

双方的至爱,反而如此彻底地伤害对方,人间的惨剧,虽由政治斗争设定,却不料自己来极致地完成。越是关爱对方,越是雪上加霜。儿子追求至孝,结果是大不孝,父亲想要至慈,结果是大不慈。戏写到这里,其悲剧意义已从政治上升为人生。这是它与80年代史剧不同之处。但它早就随手收获悲剧的政治批判的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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