闽剧传统剧目《一文钱》取材于《聊斋志异》中的“姐妹易嫁”篇,于20世纪20年代初,由“大炮剧师”严天铎编成剧本。剧情是:张元有二女,长女兰英许配寒士毛瑞,次女蕙英议婚武将吴起。兰英嫌穷,婚期至不肯成礼,父母苦劝无效。蕙英为解父母忧,自愿代嫁。兰英则与吴起成婚,随赴任所。毛瑞进京应试,到吴府求借盘川,兰英掷一文钱奚落之。毛瑞气愤而去,吴起闻知,追寻并给予厚赠。张元夫妇因匪乱,家遭火灾,逃投吴府。兰英拒不收留,反加驱逐,致张元夫妇撞死高墙。吴起知妻不贤,欲杀之。兰英无奈出门寻父母,沦为乞丐。毛瑞高中,途遇兰英,亦掷还一文钱以辱之。后吴起失职被逮,毛瑞从中帮忙而免罪,兰英感到后悔。 该剧由闽班“三赛乐”首演。名旦程依尧饰张兰英,施依频饰张蕙英,傅亿侬饰毛瑞,名武生余道奇饰吴起,演出十分叫座。台湾嘉义市洋衣店老板、永泰人林依三,外号永福三,以中华会馆的名义,聘请“三赛乐”班赴台湾演出一年。《一文钱》等剧红遍台岛。基隆、台北、台南、斗六、斗南、彰化、新竹、嘉义、宜芝、竹东等地,对姐妹易嫁,赞声不绝;对名家表演,好评如潮。 “三赛乐”戏班从台湾回来后,上世纪30年代中期,著名小生陈芝卿、“福州之梅博士”林芝芳入班。演出《一文钱》时,陈芝卿饰毛瑞,林芝芳饰张蕙英。有一次,林芝芳因事不能演出,临时由12岁的刘小琴替戏演出,名演员张江水、黄奇惠、陈金湘、陈奕五分别饰演老家院、饭店婆、张元饭店主等角色。桃红李艳,各有千秋,使《一文钱》成为“三赛乐”的看家戏。 1956年,为挖掘传统剧目,福州市举行第四届戏曲会演。“三赛乐”闽剧团由“闽剧三小”刘小琴、李小白、董小狐联袂演出《一文钱》,刘小琴饰张兰英,李小白饰毛瑞,董小狐饰吴起。演出受到专家与观众好评,获演员奖、音乐奖,著名鼓师施坤官立了汗马功劳。 上世纪80年代初,刘小琴、李小白又将这出戏传授给福建艺校福州闽剧班82届、83届学员。张建斌饰张兰英,林健饰毛瑞,胡金建饰吴起,林秀琴饰张惠英。他们在天华剧场举行毕业实习演出《一文钱》时,剧场满座达一个多月。在新加坡演出时,张建斌与胡金建的“杀妻”剧照张贴在剧场门口及闹市中。星州华人看完演出后说:“看了《一文钱》,犹忆‘三赛乐’。”他们对家乡戏后继有人,感到由衷的高兴。 1986年,息影舞台20多年、年过花甲的“闽剧三小”刘小琴、李小白、董小狐,又在福建省闽剧老艺人联合演出中合演《一文钱》,以祝贺福建省闽剧老艺人之家成立。“三小”同台,技艺不凡,省里专家评说:“不似当年,更胜当年。” 2002年8月底,福建艺校福州闽剧班82届、83届学子从美国、香港及福州各地返校举行庆祝第13个教师节暨毕业20周年纪念演出。刘小琴老师又为其弟子张建斌及胡金建(美国福州市侨联总会主席)重排《一文钱》中的选场“杀妻”。张建斌虽年届不惑,她饰张兰英,舞台上的“跪步搓心”,风采不减当年;胡金建虽离开舞台多年,由于功底扎实,他饰演吴起,一招一式,干净利落,博得老师和观众的喝彩,演出取得圆满成功! 从20世纪20年代到21世纪初,《一文钱》久演不衰,代代相传。80年来常演常新,可见其艺术生命力何等之强。我们热切盼望闽剧舞台多出一些像《一文钱》这样既叫座、又叫好的经典戏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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