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闽剧《红裙记》显身

2010-12-2 19:08| 发布者: bin598| 查看: 1127| 评论: 5|原作者: 文化生活报|来自: 文化生活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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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福建省第24届戏剧会演评选结果日前揭晓,由福州市艺术学校创排的新编闽剧《红裙记》一举夺得优秀剧目、优秀剧本、优秀导演、优秀音乐设计、优秀舞美设计、优秀灯光设计、服装等7个最有分量的奖项。本报记者在第一时间采访到了福州市艺校校长、中国“梅花奖”获得者、《红裙记》主演陈乃春。

        2009年11月19日晚,闽剧《红裙记》在金山剧院演出。该剧为本次戏剧会演中闽剧的代表剧目,编剧为福建戏剧创作“三杰”之一王仁杰,导演是“五个一”工程奖得主徐春兰,主演为“梅花奖”得主陈乃春和国家一级演员林梦萍。强大的阵容收获了丰硕果实。闽剧《红裙记》演出结束后,观众不约而同地涌到舞台下,为演员们鼓掌喝彩。专家和戏迷们共同夸奖道:“这才是真正的闽剧!真正的闽腔闽韵。”福建省艺术研究院院长王评章这样评价:“闽剧《红裙记》,编、导、演、音乐、舞美,浑然一体,已近无可挑剔,其艺术的成熟度,在历届会演中都是少见的。把一段市井的生活,演绎得那么精美雅致,这是数十年来闽剧文化品位的一次精彩回归,是剧种丰富性的一次华丽显身。”

         《红裙记》是根据清代福州发生的真实故事改编的。福州书生王成龙嗜赌成性,一日,家徒四壁的他将其妻柳氏的一条红裙当做赌资,转眼输尽。王成龙投水闽江,幸被陕商许希和救起带回长安。历十三年,柳氏守节抚孤,其子王达官渐渐长大,每日上街卖饼分担母忧。

        王成龙在长安入赘许家,奉命到福州经商,偶遇王达官卖饼,知其为亲生骨肉,又闻柳氏之贤,不胜感慨。他来到故宅,思虑再三,留房契一张、白银千两、红裙一条,与柳氏母子作为补偿,他觉得自己已负柳氏,不可再负许氏,含泪扬帆而去。

        《红裙记》自问世以来,已经上演了一百多年,涌现出多种改编本、演出本。成为闽剧唱腔中最好听、最有特色的代表。还是培养和训练闽剧演员的必学剧目。这次由王仁杰改编创作的《红裙记》,在正戏中揉进具有闽剧特色的插科打诨,文与白相间的对白,生活气息浓郁。导演徐春兰更是明确提出“演出风格要把握一种纯粹的传统戏曲风格——古朴、单纯。不豪华包装折腾舞台,不大乐队过于喧嚣,不伴舞伴唱喧宾夺主,不标新立异卖弄技巧。”就是要“把传统往精致去创作。”连音乐设计也是鲜明的“回归传统”,从闽剧传统的“江湖调”、“飏歌”、“唠唠”、“逗腔”等唱腔中挖掘宝藏,导演说:“让传统的闽剧唱腔音乐在新版《红裙记》中得到精彩、完美的展示,体现出当代审美价值,这是我们这次创作的主攻方向。”

        在剧中扮演王成龙的陈乃春告诉记者:“这次表演是180度的转弯。”他出生梨园世家,在30多年的艺术生涯中,主持创作并领衔主演了《林则徐充军》、《林则徐与道光帝》、《丹青魂》、《孙权与张昭》等闽剧大戏,大多是威武的老生与须生的形象。这次在《红裙记》中,他的行当跨到了小生,“家庭戏,读书人,都是第一次演。”他对角色做了深入分析,认为其虽然身上有些恶习,但是本质是好的,所以表演上不能太过。于是,他在小生程式上把握住人物的特殊性,又抓住人物的生活化,把导演和音乐的安排变为自己的思路。王成龙年轻时的散漫、轻薄、孩子气,十三年后的成熟、有情有义,陈乃春都演绎得栩栩如生。演出结束后,大家都说:“这就是真正的王成龙。”

        林梦萍扮演的柳氏是个具有传统美德的贤妻良母形象。她说:“以前学演青衣时,都是黑衣、苦脸,眼睛不敢往上看。这次有了很大变化。”首先角色服装就不是单调的黑色,而是古朴淡雅的生活装。在导演指导下,她仔细揣摩人物善良、坚忍的内心世界,在唱腔、动作上塑造出独特形象。她的唱腔字正腔圆、收放自如,在闽剧界是公认的首屈一指。这次在《红裙记》里更是得以充分发挥。比如在第五场“回家”里,柳氏见到假睡的王成龙,惊讶、伤心涌上心头。林梦萍用深呼吸下的气声唱腔,加上全身随着剧情而动,声泪俱下,极为感人。在王成龙驾船离去之后,一句“奴伤心泪,已由江上风吹干”,透出几多辛酸苦痛,令人回味无穷。

        扮演王达官的是年轻演员张林娜,她说:“这次是彻底的反串和跨行当了。”她是花旦行当,唱腔柔美,却反串演起了小生。刚开始还真不适应。动作、声调全都是陌生的。在导演和师长们的鼓励指导下,她认真观察揣摩男生的动作、神态,融进自己的表演中,终于把小达官的天真、懂事演得活灵活现。在第六场追赶爹爹的表演里,她把小达官那种见了父亲又要离去的撕心裂肺、泣不成声表现得淋漓尽致。受到观众们的一致好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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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引用 剧团二伯 2012-8-21 10:25
    《红裙记》:一首流动的诗 (省艺术研究院院长王评章) 《红裙记》是闽剧的传统戏,新中国成立前著名的闽剧艺人大多演过它并获得成功。今天,该戏再获成功,其意义和价值是多方面的。首先,《红裙记》使闽剧界甚至使福建全省戏曲界感受到闽剧的“魂兮归来”,它的精彩使人们重温了闽剧从《紫玉钗》到《黛玉葬花》这一长期消失的优雅精致的传统,重现了它的文人、知识分子戏曲风采及旧都市传统戏曲的深厚文化底蕴。闽剧在福建的剧种中不算古老,但它最大、最丰富,这种丰富性一直未得到较完整的复原,《红裙记》是一大填补。 其次,《红裙记》的剧本整理以形式之返本自为首要的目的,因此对故事、人物并不大动手术。在改编中,该戏传统本的一切好的场口、关目,都被仔细、慎重地保留下来,为剧种音乐的复原、展开提供了完整、合适的空间,而剧种音乐的自如展开,又提供和激发剧种表演的想象和创造。所谓“一句曲一步科”,好的唱腔与表演身段、动作可互相生发。南方的剧种尤须如此。就这点说,我觉得戏曲音乐太追求配器化,太追求交响化,未必就是好事,庞大的乐队,往往不顾一切,喧宾夺主,成为作曲的自我表演。 就这一方面的目的说,我认为《红裙记》是相当成功的,尤其是第五、六两场。剧本对音乐和表演空间的感觉和预留是非常充分和有召唤力的,展示了作者对戏曲的领悟和精通。而导、演也心有灵犀,共同创造出华彩的篇章。这两场戏没有成套的传统表演,但从头到尾整个舞台共处于一种节奏和韵律之中,这是我多年看戏中少有的一种让人陶醉的恍兮惚兮的忘我欣喜,真是流动的诗了,既蕴藉又透亮。陈乃春的表演有可以与昆剧比美之感,先前看多了他表演英雄形象的一面,没想到表演世俗市井平民,甚至是有些缺陷有些猥琐的人物,却演得更有诗的品质。林梦萍的表演则不仅把多年未见的闽剧青衣凄美的唱腔,如此完整、纯粹地展现出来,也几乎是把闽剧青衣行当重新进行复原、归位。 最后,就内容而言,作者也意在“修旧如旧”,认为一些传统道德自有对今天的针砭作用,不必推倒翻新并殃及形式。当然剧本对剧情进行了很多删繁就简,又对人物描写加以细化,而这人物细化所呈现的“修旧如旧”也值得重视。说起来,今天我们对传统戏人物进行新阐释的多,进行同情、理解的体贴和还原的少。我们可以把传统戏写得很新,却无法把传统戏写得很“旧”。这是否也需要一种能力,一种传统文化的能力? 剧中的柳氏是一个出身贫寒却有家教的女人。有家教的人身上有一种不肯自我降低标准的心性,有一种人格的力量。丈夫一事无成,她舍不得他吃苦受屈。儿子卖饼早起,她每天天未亮叫醒儿子,都要心疼流泪,而当儿子拾金爱财,还自辩“人道贫来礼自失”,她的惊愕和痛苦,让我们感到在纯洁的人面前的精神压力和下意识要以手捂脸的自饰。过去我们对一个家长和孩子最大的蔑视就是说“失家教”,现在我们可能一家都是知识分子,但可能却没了家教。家教属于小传统文化,是最重要的“非物质文化”,是“礼”的民间化,也是母亲言传身教的身体文化。柳氏的传统中国民间母亲的形象那么真实、亲切,以至于我们看见了我们的母亲、祖母……一代一代,身影重叠着向我们走来。传统的妇道,传统的家教,在上世纪八十年代,我们要说它是封建杀人不见血的礼数,今天,我们才会认识到它们是如何把我们家庭、家族的男人一代代养大,从身体到精神。这样的母亲,才能养育出一个善良敦厚的民族。
    引用 剧团二伯 2012-8-21 10:24
    浅唱低吟亦动人 欣赏福州市艺术学校演出的《红裙记》,无疑是一种时下不多的别样欣赏过程。这出根据传统闽剧整理、改编的剧目,从情节上没有像现在新编剧目那样的大开大阖、振聋发聩,人物的命运也不似时下一些剧目那样惊心动魄、复杂多义,但它却能让你感受到一种地道戏曲特有的动人的艺术魅力,一番只有在聆听传统戏曲独特讲述中才可获得的深醇韵味和人生感慨。 尽管《红裙记》的故事充满悲欢离合,但情节却简单得出奇;人物建立在强烈情感的基础上,但却充盈于传统戏曲擅长的平缓迂回风格之下;曲词通俗、精练,但却建立在典雅的文化内蕴之中。总之,《红裙记》的特点首先体现为在讲述风格与艺术手法上的传统和纯粹,但欣赏之后,我们又会深深叹服其尽管如此,却并未掩盖故事之下的复杂内蕴与通过十足戏曲欣赏让我们领受到的审美浓度和艺术感染力。 王成龙与柳氏的家庭关系与矛盾冲突,体现了旧时代平民家庭常见的危机,也是传统戏曲常见的路数,两人性格和命运体现着真实的夫妻伦常与生活烦恼,但正是因为这种对本来不稀奇故事和讲述的固守,反而形成了与今天惯常新题材、新写法,特别是流行的要把古人写成今人形貌气概的不同与独特,并让我们领略到一种特有并陌生的赏戏过程的新奇和真实。柳氏的生动不仅在于她碰到这样一个嗜赌丈夫和被遗弃的悲剧性,其最为真实的血肉感恰恰在忍辱负重,教子正直做人的精神理念与生活信条,这就使这个戏的人物有了支撑故事和性格,并真实体现人物血肉和所处时代的真实性,以及与今人和当前社会、观念的种种差异性。 如果说,柳氏以上的艺术内蕴都是今天的剧作家王仁杰在改编、整理时不动声色的充实和强化,那么,真正使这出传统剧目焕发出强烈当代意识、作家智慧与主观期许的则是王成龙归家后,柳氏先则欲破镜重圆,后反复思忖后选择放弃的举动:“你赔不起,你赔不了。你赔不了为妻心头的痛,为子心里的真!”如此的结尾改变,使得看似传统体貌的全剧在人物的精神上不悖真实和传统,却又自然而然地升华与强大了起来,具有了时代感。当然,作家的如此作为也使今天的欣赏者包括表演者,都与故事和人物心灵更近,情感更真切了起来。这是这个戏的高明处和闪光点,也是整理改编者艺术理念和写作功力的生动体现。 我非常欣赏陈乃春和林梦萍的出色演绎。他们之可贵在表演没有借助许多本不属于戏曲的外来手段,但却在传统风格和内敛情致中,不仅演出了人物的真实情态,更体现了戏曲表演的本质特性,尤其可贵的是让人有一种在其他艺术形式欣赏中不能获得的独特审美感受与心灵的感动与浸润。这个戏我将其评价为对闽剧本质的可贵回归。闽剧本身就是一种曲牌体的表演形式,格调清雅,但同时又是一个最擅长表现市井平民的地方剧种,它塑造的贻顺哥系列让人叹服难忘。而《红裙记》中两位主演都是在闽剧表演上造诣高深的名家,他们举手投足,浅唱抒怀,传情递意,喜怒悲欢,妙就妙在把生活中真实的情感与行为自然、精妙地转化为戏曲,具体说是闽剧特有表演语汇,通过唱念做舞的展示,完成人物命运的演绎与情感的刻画,完成了一次很纯粹、很生动的戏曲讲述,奉上一道异常精彩和独特的闽剧大餐。
    引用 剧团二伯 2012-8-21 10:22
    近年来,看戏不少,但真正给人留下深刻印象、值得回味的好戏不多。去年第12届中国戏剧节,观看了由福州市艺术学校陈乃春、林梦萍主演的《红裙记》,至今记忆犹深,回味依存。 《红裙记》是王仁杰的又一力作,依然是那么淡雅、清新,充满了平民百姓的生活气息。女人看了或许会说男人都是负心汉,男人看了或许想到托尔斯泰《复活》里面的聂赫留朵夫。聂赫留朵夫的忏悔是在随着被他伤害过的女人一起服刑中度过的。而《红裙记》中的王成龙则是在选择离弃他的妻、子时忏悔的。面对那么有出息的孩子而不能使自己留在孩子的身边难道不是一种惩罚吗?柳氏的选择令人刮目相看——让他走,“留得住人也留不住他的心”。王成龙的心踏实了吗?谁也不想找这个答案,只是随着演员的表演体验了人生况味。 陈乃春不愧是梅花奖演员,他是第10届梅花奖的得主。同十几年前相比,他的体态有些发福,但这并不影响他演王成龙,而且演了两个行当。戏里13年前的王成龙应该是一个相当于京剧中属于小生行当中的穷生,身上有股穷酸味儿。头场“借裙”的首次亮相,王成龙睡醒起身后,揉眼、整冠,好一副斯文的样子。而后歪脖、缩身,他想起了昨夜输钱的倒霉事儿,把一部祖传的四书都给输光了,不禁长叹一声,又感到腹中饥饿难忍,便急不择路地从内室跑了出来,一不小心甩掉了一只鞋。轻轻几笔,就把王成龙的一副穷酸样勾勒出来。陈乃春本工老生,饰演穷生如此出神入化,可见传统功底之深厚。 看《红裙记》,也让我们认识了林梦萍。林梦萍饰演的柳氏留给我最深的印象就是她节操的坚守。节操有两层意思,一个是女人的贞节,一个就是道德品行,即“贫贱不移”的品德。“教子”一场的表演打动人心。柳氏那段“见吾儿,睡正酣……一对酒窝映笑颜”唱得十分深情,满含着母亲的爱子之心。及至孩子拎出了一串铜钱说要买油条改善生活,柳氏才由震惊到震怒后,一改方才平稳温情的唱法,急促铿锵有力地唱出“……怎地有其父,有其子,大冤家,小冤家,一样的腔……”往日的怨,今日的恨,纠结交错,让人回味。林梦萍的嗓音不能说是最佳,但有味道,应该说是有一条功夫嗓,安稳、流畅,柔婉里却内含着刚强,表情动作也恰到好处。 《饯别》是这出戏中亲情十分纠结的精彩一幕,演的就是王成龙一边是妻、子相盼,一边是另有新室的两难的尴尬。这段很细节的表演实在动人,妙就妙在他们的表演是在极度自由的空间里有着极为夸张而真实的表情动作以至于舞蹈。这时候的舞台空间已经不是舞台设置所限定的那个物质意义上的空间,而是超越了这种限定,让王成龙、柳氏以夸张、美化了的动作所传递出来的情感的细微变化游弋在这个更大的空间里。人们关注的是柳氏的情感依托——闽江追夫,王成龙选择了离弃,尽管为他的妻、子留下了银票、红裙。剧作家为柳氏写下的[逗腔·诉牌叠]唱词很精彩,演员唱得也精彩——“你欠了十三载追不回的年少青春,你欠了今生今世未穷尽的夜半梦魂。你欠了父与子教与养舐犊情深,你欠了为人夫为人父应尽的人伦……”柳氏选择了让他走。或许这是不再伤害这个女人的最好的结局。 《红裙记》在演出之前,没有造出很大的声势,却给我们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后来才知道,这出戏是在2009年就创作出来了,不仅参加了福建省艺术节获得了金奖,更重要的是福州市艺术学校已经把这出戏当做教学剧目传给了4代学生,而学生们分散到各个职业剧团,这出戏便成为他们经常演出的剧目。粗略统计,在参加第12届中国戏剧节之前,《红裙记》在福建的乡镇、城市已经演出了400余场,早已走进寻常百姓家。
    引用 剧团二伯 2012-8-21 10:22
    在第12届中国戏剧节荣获优秀剧目奖的闽剧《红裙记》,讲了这样一个古代的故事:福州书生王成龙,学业无成,却又嗜赌成性,家徒四壁,妻儿衣食无着。其妻柳氏之母为女儿送来一条红绸裙,他又拿去做了赌资,并被班头追讨赌债,遭妻怨责,羞恼交并,遂绝命投入闽江,幸被商人许希和救起并带回长安。13年后,已入赘许家的王成龙偶遇了在街上卖烧饼的少年王达官,经知情人吴二伯讲说,知其为己子,及柳氏之贤,不胜愧疚。经过一番痛苦艰难的抉择,最终为柳氏母子留下赎回的祖屋房契一张、红绸裙一条和白银千两以赎前愆,然后乘舟返去。知悉了实情的柳氏奔赴江边,苦苦挽留,继而想到自己的失去,正是他人的所得,最终痛苦地选择了放弃和宽容。 这里,体现了一种中华民族的传统美德。主导我国2000余年道德观念的儒学,其理念核心是仁,“仁者爱人”,而实践仁的路径与方法则是忠恕。与人为善,不强人所难,发扬忠恕之道(并非放弃原则性的必要斗争),实乃建设和谐社会的题中应有之义。闽剧《红裙记》之所以久演不衰,深受人民所喜爱,其现实意义与精神当在于此。 一部成功的剧作,除了有一个完整的故事情节,体现一种具有现实感的思想意蕴,重要的是塑造鲜活的人物形象,而状述人物生动细腻的心理、情感状态则是决定人物鲜活真实的关键所在。《红裙记》中五场《饯别》与六场《追夫》正是剧作的华彩之章。《饯别》一场,王成龙得知柳氏及其子王达官生活状况后,在深切愧疚自责中赠给了王达官一些银两。柳氏有感“客商”的善举而在夫婿忌日时邀其家中做客。于是王成龙在进入故宅之中,见到柳氏,顿陷于“认与不认”的尴尬与纠结之中;柳氏见到此“客商”则恍惚于夫婿的“是死是生”。一个是虚与躲闪,一个是欲明底里,人物的心态情貌毕现,观众意趣盎然。《追夫》一场,柳氏明了真相之后,急切追夫到江边,情酣意切,挚意挽留;王成龙面对妻子,锥心泣血,几经迭宕纠结,最终还是掩面催舟而去。浓烈的情感冲突,世事苍凉,人生况味,令观者无不动容。 戏为场上之曲,优秀的文本有赖于完美的舞台呈现。《红裙记》的舞台景观简洁明快,雅淡清丽,彰显着戏曲的美学精神。6场戏均繁简得体,浓淡相宜,叙事快捷简明,抒情细腻浓烈。舞台场景不堆砌,无大制作。前区一桌一椅,一榻一婴儿摇车,后区天幕处画有闽南厝屋的村居远景,可开可合,简洁明丽,富有地域特色。表演中充分发挥了戏曲的写意性。一场,王成龙与柳氏在家中,一把椅子便把二人门里门外的表演分割得清清爽爽。六场,王成龙乘舟离去,那条以桨代舟的长长的竹竿,缓缓地从上台口拉到下台口,横贯在舞台后区,生动地喻示着王成龙欲走还留、欲留又走的纠结心态,如此的江中行舟,以往各类剧种舞台所未见。 剧中饰演柳氏的青年演员林梦萍,饰演王成龙的中年演员梅花奖获得者陈乃春,对人物神态情貌、心理流程和行动举止分寸的把握,均不温不火,中规中矩,是规范的,又不拘泥,既真切自然,又灵动美观。虽感红绸裙这一道具剧中贯穿得尚不够缜密,王成龙的情感对比稍有不足,然全剧蕴藉的传统美德与鲜活的时代亮点与雅淡明丽的艺术风格,令我这个北方老观众深印在长久的记忆中。
    引用 剧团二伯 2012-8-21 10:21
    闽剧《红裙记》取材于清代福州王达官卖饼的民间故事,自问世以来,在福州等地已经传唱了百年,涌现出多种改编本、演出本,成为闽剧唱腔中最好听、最有特色的代表,还是培养和训练闽剧演员的必学剧目,属于典型的积累传承型的剧目。新版《红裙记》由王仁杰改编、徐春兰导演、陈乃春和林梦萍主演,充分发掘了该剧的传承价值,注入了当代人文精神,不仅赋予传统剧目以新生,而且对于当代戏曲新剧目创作也有着重要的启迪意义。我第一次观看新版闽剧《红裙记》时就有一种意外的惊喜;在第12届中国戏剧节上,该剧获得观众和专家的普遍好评并荣获优秀剧目奖,也就是意料之中的事了。 新版《红裙记》是一出优秀整理改编剧目。中国戏曲是积累传承型的艺术,历史悠久、代代相传,当代的戏曲创作也不能例外,传承基础上的发展才是正途,也是必然。新中国成立以来,我国的戏曲舞台已形成了整理改编传统戏、新编历史剧和创作现代戏三者并举的创作格局,三类剧目互相促进,推动了戏曲艺术的健康发展。“三并举”剧目政策的推行,既体现了戏曲艺术积累传承型的发展特点,也体现了戏曲内容和形式的丰富多样,满足了广大群众多方面的审美需求。 当然,不可否认,当代戏曲新剧目创作存在两方面问题:一是重视新编历史剧和现代戏,成绩也大,而整理改编传统戏重视不够,成绩较小;二是往往不重视传承,却奢言“创新”,忽视了戏曲艺术传承发展的辩证关系。其实,整理改编传统戏大有可为,“推陈出新”的成功剧目有目共睹,如近年来的成功之作就有豫剧《程婴救孤》等。福建特别是福州在整理改编传统戏方面所取得的成绩,也是十分引人注目的,除了新版闽剧《红裙记》,还有福州市闽剧团的《王茂生进酒》、福州市闽侯县闽剧团的《红豆缘》等,为整理改编传统戏积累了宝贵的经验。 新版《红裙记》由福州市艺术学校历经5年精心打造,在改编、导演、表演、音乐和舞台的呈现上都可圈可点。主创人员对戏曲本体、对闽剧传统的尊重和回归,对当代观众审美的把握,激活了传统,融入了时代,舞台呈现古朴简洁,演员表演本色当行,音乐唱腔“闽”味十足。 可贵的是,新版《红裙记》提升了闽剧的文化品位,同时也强化了原剧的民间风格和闽剧的艺术特征,赋予了新剧目以生命活力。闽剧形成于福州民间,本身就有着很强的民间性,往往表现市井浓烈的平民气息,婚姻家庭的家长里短,生动有趣的戏剧语言,充满了生机和活力。新版《红裙记》也不例外。我没有看过旧版,据方李珍对新旧版的比较研究,编剧王仁杰删除了旧版的枝蔓和无趣的过场,甄选、保留并发挥了有闽剧特色或闽文化特色的插科打诨,加上对白在文与白之间的精心锤炼,使该戏呈现出文人戏曲精致化的审美风格与艺术境界;在剧中人物的处理上,遵循“温柔敦厚”的诗礼传统,但依然保持着明显的民间性,女主角柳氏,使人一眼可以瞥见这是个民间百姓家的平常女子,但这平常女子又极具个性,这个性是一种温柔内敛的坚忍和矜持,埋藏着深厚朴素的世理人情。 闽剧是民间的,因为文化人的参与创作而具有了文人戏曲的品位。福建自古出文人,当代也多出文人剧作家,王仁杰就是他们中的杰出代表。福建的传统戏曲在全国是独树一帜、颇有影响的,这与福建深厚的文化底蕴、悠久的戏曲传统和丰富的戏曲剧种是分不开的。我们从王仁杰改编《红裙记》可以看到,他努力提升闽剧文化品位,但其出发点是弘扬传统,立足点在于民间。新版《红裙记》启示我们,要继承和弘扬优秀民族戏曲艺术,就应该立足民间,面向大众,弘扬传统,勇于创造,才能切实推动当代戏曲的发展,把“还戏于民”落到实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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